瀛洲

开荒 叁拾三

#深夜更新_(:з)∠)_

#更新奇慢一是接受生活的制裁二是控制不住寄几当条咸鱼

#其实还有一个原因

#最近听了不少小伙伴的八卦哈哈哈哈哈哈，不算多高潮迭起但是也很精彩，人都给我听傻了

#蠢蠢欲动想要写这样一个平静又暗潮汹涌的小江湖故事

#emmmmm脑洞一时爽，填坑火葬场，我还是先打住叭

物是人非？二者皆非

　　风很冷，在这个季节北方的气温很低，特别是清晨，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，树木光秃秃。

　　朝霞初升，街道还很清冷，叶凡站在Ｂ市的街道上，淡定地接受零星路过的老老少少目光的洗礼。

　　这座城市更繁华了，一座座摩天大楼在霞辉中耸立，像是镶嵌了一层金边。

　　然而，叶凡却充满了陌生感，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熟悉，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，而今却全都变了。

　　叶凡透过商店的橱窗看了看里面琳琅满目的服饰，自语道：“时间还早，商家都还没有开门，如果可以，我其实建议你们偷偷进去换件衣服……可惜目前我没钱。”

　　“等有钱了再还上不可以吗？”小魔女整个人趴在玻璃上，对这些款式前所未见的衣服蠢蠢欲动。

　　“可以是可以。”叶凡抬头望了望路边的监控，话锋一转道：“但你会给警察局立上一桩悬案。”

　　小魔女倒是对地球的事情了解了不少，顺着叶凡的视线看了一眼就心下了然，问道：“那个小玩意就是摄像头吗？”

　　“嗯，对面墙上的那个是显示屏。”叶凡指了指对面高楼上一面巨大的屏幕。

　　“黑的？”小魔女皱了皱琼鼻。

　　“还没开呢。”叶凡想了想，估算道：“应该也快开了。”

　　“好期待啊！你说月球上的事他们报导了没有？一会屏幕上会不会有卫星拍到的画面？”小魔女兴奋。

　　石昊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。

　　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
　　叶凡宽慰道：“发现月球上有人生存这种事情一般会被立为国家机密，不会大肆宣扬，你不用这么担心。”

　　“可是，广寒宫的传说不是很著名吗？我们场景还原得那么逼真，真看起来又如同雾里看花，突然出现，又离奇消失。被卫星拍下来，他们未必会觉得那是活人，说不定会被当做是月球上的海市蜃楼来宣传？”火灵儿插话道，对这件事也十分好奇。

　　“……”好像也很有道理，沙雕网友会很热衷帮助这样的话题在首页飘上好几天。

　　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，饶是大多都行色匆匆，也免不了对他们投来惊诧的目光，更有甚者会因此驻足，年轻的女孩子们彼此窃窃私语。

　　大大小小的屏幕亮了，跳跃着色彩斑斓的标语和广告，整座城市在逐渐苏醒，变得喧闹起来，对街楼上的巨幅显示屏闪了闪，拉开了画面。

　　——那是一卷与车水马龙极不相符的卫星影像。

　　云绕花屏，天横练带，秋光磨青铜，寒蟾荡瑶海。月桂亭立，花叶漫卷，金猊喷麝，兰吐香风。

　　檐铺琉璃瓦，白玉筑高台。虽被雾气挡住了大半真容，但也足够每个眼尖的人看到殿门匾上的那三个字：广寒宫。

　　宫中有仙子结伴，步履蹁跹，端着药臼从远处走过，途遇缠着仙官吵闹的活泼小童，盈盈行了礼又告了罪，看不清晰。

　　桌上是琼浆玉液，月桂树下两人对饮。一人白衣胜雪，以桂枝挽发，虽只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背影，却也能看出那是个男人。

　　而他对面的嫦娥——姑且算他是嫦娥吧。

　　为什么这么说呢？因为他丝毫不像传说中的嫦娥那样，薄薄施铅粉,盈盈挂绮罗。更别提什么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了。

　　那是个黑袍加身要多不羁有多不羁，眉目间甚至隐隐有些不悦的男人。

　　就算他抱着玉兔，眉心描钿，平时潦草梳起马尾的发带被人拆下，换成镶珠嵌玉的头冠，也不像个仙女。

　　哪怕他浑身上下都宣誓着广寒宫的主权也让人联想不到嫦娥，那气势倒更像西皇母，漂亮而锋利。

　　不是石昊还能是谁？

　　“你还真……上了电视啊。”叶凡目瞪口呆。

　　“倒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心。”石昊瞅了瞅，含糊着对影像中的自己做出评价。

　　小魔女摇头晃脑，得意道：“这算什么，讲真你这副皮相，要不是真怕你跟我同归于尽，我一定要给你画眉描唇穿身女装，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。”

　　火灵儿噗嗤一笑，莞尔道：“那他该祈祷你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成为狠人第二了，不然这一天迟早会来。”

　　“我为啥要祈祷，就算女装我也是最好看的，比她好看十倍。”虽然对这个话题很不感冒，石昊还是参与了反驳。

　　刚刚在还担心石昊发飙的叶凡：“……”

　　怪他想多了，忘了这家伙一向心大得很。

　　已经有胆大的女孩凑上前来，问道：“你们是coser吗？”

　　“不算是。”叶凡笑了笑，说实话，他心里已经开始患得患失，历经千辛万苦，一波三折才回来，如果什么都不在了，他难以接受，此刻称得上归心似箭。

　　可小魔女和火灵儿成了此行的意外，他一时没有想到怎么安排她们，放任她们在街上游荡可能不妥，他也不怎么放心。

　　石昊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定，侧身替他挡住大部分人新奇的目光，附耳轻声道：“我们先走吧，小魔女知道轻重。”

　　小魔女闻声抬头，同叶凡对视了一眼道：“安心啦，我省得的。”

　　叶凡这才点头，俯身去牵囡囡，不料被石昊一只手挡了回来：“？”

　　“别带囡囡。”石昊眯起了眼睛，揉了把囡囡的头道：“囡囡乖乖跟着姐姐们好不好？”

　　囡囡眨了眨眼睛，乖巧地拉住了火灵儿的手。

　　“为——”叶凡刚想问为什么不带上囡囡，就被石昊用拇指抵住了唇，半推半就地拉走。

　　“我怕你待会情不自已。”石昊凑在他耳边，不留痕迹地亲了亲他的耳垂道：“你这样的性格，囡囡在身边，你怎么好意思哭？”

　　火灵儿一颤，望着叶凡的背影抿紧了唇。

　　“你想跟去看看？”小魔女歪头看她，笑道：“还是有些意难平？”

　　“这是不对的。”火灵儿低声叹道：“路是我自己选的，哪里有什么立场谈意难平？”

　　“感性和理性可是两回事。”小魔女抱起囡囡，扬了扬头道：“想去就去，不然怎么死心？不过你远远跟着就行，免得尴尬，说不定他们还需要你的帮助，见父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
　　“那我也……”庞博插话。

　　“你也要去帮忙？”见庞博哽住，小魔女美目一转，佯装吃惊地看向庞博，夸张地瞪大眼睛道：“难道你也意难平？”

　　“我是……”

　　“你是喜欢石昊？不会吧？”小魔女语不惊人死不休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一锤手心道：“要不你俩合计合计，拆散他们？”

　　庞博被她的戏精程度震惊了，叹为观止地发出了一段：“……”

　　“大哥哥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囡囡奶声奶气，一边替庞博辩解一边撑着小魔女的肩膀，试图往庞博身上爬。

　　小魔女笑盈盈，托住囡囡的屁股把她往庞博怀里送，故作不解道：“那他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
　　“我是说……那我也回家了。”庞博再度开口，小囡囡坐在庞博怀里，配合他频频点头。

　　“噢～”小魔女作恍然状，熟络地挽上庞博手臂，千娇百媚地把头往庞博肩上一靠，道：“成！咱们走吧！”

　　庞博像是被蛇缠住了胳膊，表情凝在脸上：“……”

　　饶了我吧姐姐，你是魔鬼吗。

　　叶凡没有回曾经父母居住的老宅，与石昊径直来到西山。

　　西山是Ｂ市诸山的总称，地理位置优越，风光秀丽，尤其以古刹闻名，相邻景区。

　　叶凡来到一个独栋别墅不远处，静静的看着。天气很冷，树木的叶子早已落光，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地方很讲究，观景、居住都是较好的位置。

　　没有什么波澜，更没有意外发生，他很顺利的跟着记忆寻到了许琼的居所，就是前面的独栋别墅。

　　上一次托这个女子的福，父母的晚年生活虽说不算如意，却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，可惜他来晚了。

　　如今叶凡再一次站在许琼的家门口，却几番抬手又放下，没了敲门的勇气。

　　老人家们……还健在吗？

　　“别紧张，哥哥。”石昊轻轻笑了笑，温热的吐息在嘴边化成淡淡的白气，认真道：“你这样不安，我还怎么敢去见家长……万一没事被我气出事儿来，你不得记恨我一辈子？”

　　“你有没有听过我们这有句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？”叶凡被他一打岔，忐忑感消除了不少，可一琢磨这话又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脸上，道：“闭嘴！”

　　石昊歪着头比划了一个封口的动作，后退了半步，看向门铃示意：您请。

　　叶凡摁响了门铃。

　　“谁呀？”一声清脆的回应从门内传来，接着就是蹦蹦跳跳的脚步声。

　　脚步声在门口停住，隔着门大声问道：“你们找谁？”

　　“请问许琼在吗？”叶凡笑了笑，想起记忆里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，活泼亦可爱。

　　门里的女孩明显犯了嘀咕，显然是看见了叶凡，又着实没想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找上门，问道：“你是谁？我怎么没见过你？”

　　“你可以问问你妈妈，我叫叶凡。”叶凡说道。

　　“门外是谁？”有人问道。

　　“我不认识呀！”女孩回道，冲屋里喊话：“他说他叫叶凡，妈妈你认识吗？”

　　一阵沉默。

　　“……妈妈？”

　　门开了，出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，虽然早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却保养的很好，多了一种成熟与稳重。

　　她先是一惊，然后神色无比的激动，伸出手指向叶凡，口中喃喃着：“你……你……真的是？”

　　这么多年过去，叶凡容貌不变，甚至比当初还要年轻上几岁，默默与她相对。

　　“是我。”叶凡点头。

　　这样相逢，许多话一时间难以出口，两人默默对立，心绪起伏。

　　“进去说。”许琼稍微平静后道。

　　“妈，他是谁呀？”旁边的女孩小声问道。

　　进入客厅后，许琼道：“许晔，去你自己的房间，我与这位叔叔说些话。”

　　许晔？石昊意味深长地一抬眉。

　　“什么叔叔，才比我大几岁呀。”许晔皱着鼻子不满，却也很看脸色的没有再纠缠妈妈，转而攻向石昊，俏皮道：“那你又是谁呀？”

　　“我是这个叔叔的小弟，所以你也得叫我叔叔。”石昊洒然一笑，他虽然活了数不清的岁月，可只要他将那荒天帝的气势一敛，他就永远是那个十来岁的少年。

　　“胡说！”女孩叉腰，与石昊打闹：“你明明就是个小屁孩！”

　　“回自己的房间。”许琼板起脸。

　　“哦，好吧。”

　　客厅安静了下来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，对于许琼来说，叶凡的出现太过惊世骇俗了。

　　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，很久后许琼开口，道：“这些年……你究竟去了哪里？”

　　“很远，远到我几乎以为不可能再回来。”叶凡苦涩的说道。

　　许琼一声轻叹，道：“我没有等你太久，相交两年，也只等了两年，人总要生活不是。”

　　叶凡点头，现实不是小说，人要生存，生活，什么苦等一生，那不现实，只是美丽的故事，人总要向前走下去。

　　叶凡还没感慨完，就发现石昊有点躁动。

　　叶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，说什么要向前走，他旁边还真就坐着这么个固执到近乎偏执的人，抱着一个不现实的期待苦苦熬了几个纪元。

　　故事也未必只是故事。

　　他侧头看了石昊一眼，石昊虽然有点坐不住，但也还算淡定，就是看起来有点委屈。

　　又少不了要好好哄了，叶凡轻叹。

　　“许琼，我的父母……你知道近况吗？”叶凡尽可能的委婉，紧张得声音都在颤。

　　“你没有见到他们吗？”许琼看起来很吃惊，道：“几年前他们老房子那里重新规划，拆迁了，我本想把他们接来这里住，他们拒绝了，搬走之后我就没再能联系上他们……他们好像换了电话号码。”

　　叶凡如遭雷击，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，觉得昏天暗地，如坠落下万丈深渊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　　为什么……和上一次不一样？

　　“你还好吗？”许琼担忧道。

　　叶凡点了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他说服自己冷静，抓着石昊的手却止不住的在抖。

　　“别想太糟。”石昊握住他的手，温言安抚道：“你还没见到他们，一切皆有可能，他们搬家去了哪？你记得吗？”

　　叶凡蓦地一震，望向窗外的方向，旋即他推开窗，腾空而去，化成一道金光没入远空中。

　　房间内，许琼吃惊的张大了嘴巴，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坠落在地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，水流了一地。

　　她不敢相信这一切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，叶凡如金翅大鹏一样划破长空，这还是人类吗？

　　石昊犹豫了一下，替她捡起了地上的瓷器碎片，那破碎的茶杯在他手中像是被按了倒带键，自行拼凑完整，递回许琼手中时已完好如初。

　　许琼木讷地握着那个茶杯，眼睁睁看着石昊人间蒸发一样从面前消失，几乎石化了。

　　“妈妈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许晔从另一个房间支出脑袋，好奇地问道。

　　许琼双手护在胸前，停止了颤抖，在女儿面前她不想失态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　　许晔十六七岁的年纪，活泼好动，蹭蹭跑了出来，关切道：“妈妈，你脸色怎么有点白，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？我去给你倒一杯水。咦，那两个小叔叔呢，怎么不见了，去了哪里？”

　　许琼平复心绪，终于静了下来，道：“他们有事先走了。”

　　石昊追上叶凡的时候，叶凡正蜷缩在一片上世纪的老四合院前，眼神空洞。

　　“哥哥？”石昊缓缓接近，叶凡现在像是某种受伤的小动物，充斥着恐惧和警惕，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叶凡，如此弱小又无助，担心惊扰刺激到他。

　　“哥哥。”石昊蹲下身，扳着叶凡的身子把他搂进怀里，一边打量这间四合院，一边循循善诱道：“你看见了什么？为什么不进去？”

　　叶凡怔怔的出神，没有接话。

　　石昊把叶凡搂的更紧了一点，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角，时间被拉的无限的漫长。

　　“小不点……”叶凡过了许久才往他怀里缩了缩，简直是气若游丝：“门锁着。”

　　“也许——”

　　叶凡苦笑一声，打断了他：“锁锈了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石昊抬眼看去，木门上落了厚重的花旗锁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古旧但却很有韵味。

　　锁的确锈了。